自私是弱者的保護神

唐僧的悟空

昨天晚上，接到某雜志編輯的電話，約一篇關(guān)于情感的稿子。我說不行，我寫出的東西沒人看，看了瞎眼，我自己都近視了，高中生的日記寫出來都比我有腔調(diào)?！澳翘昧?，那不正好說明你寫的東西殺傷力大嗎？我們需要的就是奪眼球的東西，誰管你真假，誰管你強調(diào)。噢，對了，你瞎到什么地步了?”她厚顏無恥的答復(fù)。我再說：滾蛋。你等著吧，我肯定給你寫出一篇像樣的垃圾。不過咱話說頭里，稿費您得主動，嫖資概不賒欠。稿子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交上去了，現(xiàn)在的我除了等著稿費和樣刊外，心底里好像還平白地冒出一些其他想法。類似自尊或者關(guān)乎顏面。放射出的一種硫酸腐蝕著木訥的信念，產(chǎn)生焦慮。
我不是才華泛濫如爛泥、坐地擔(dān)當似神圣的大人物，寫出一兩篇有人肯要的破爛也無非是為了圖口飯吃。很多時候我也會想，自己這種騙人騙己的行為能否受益終身，是否總有一天連自己都會唾棄。但我也明白，它會來，可又不是現(xiàn)在。現(xiàn)在我還得這樣做下去。好吃懶做又不愿餓死的現(xiàn)實，就這么殘酷的擺在眼前。咳，你就自私到毀滅吧。我自嘲著。
我自私，來源于生活的壓力。它像一塊裹尸布緊緊將我纏繞，似乎我能做的就只有在它的相伴下等待死亡。海嘯般嘶吼著瘋狂的自私，吞噬著詞典中所有一切關(guān)乎高尚的詞語。就這么不可救藥，又無法割舍。
村上村樹在《1Q84》里描述一個因家庭暴力而選擇自縊的人在死亡之前的心理，那是她給最好的朋友寫的最后一封信：每天的生活就是地獄。但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這個地獄逃脫。是我自己主動鉆了進來，自己鎖上了門，把鑰匙扔得遠遠的。這場婚姻當然是一個錯誤。正像你說的那樣。不過最深刻的問題不在于我的丈夫，也不在于婚姻生活，而在于我自己。我所感覺到的所有痛苦，都是我應(yīng)該承受的。不能責(zé)怪任何人。你對我來說是唯一的朋友，是我再這個世間唯一能信賴的人，但我已經(jīng)沒有救了。如果可能的話，請永遠記住我。
看過這本書的人都知道，這個女人在婚姻伊始就未曾得到過朋友的祝福。她走進婚姻時，帶著的是年輕時經(jīng)歷過的種種傷害。她在全書中出現(xiàn)的片段極少，卻又那么根深蒂固的令人發(fā)指。我們或多或少都會同情她。同情弱者是我們的天性。我同情她，不在乎她遭受到的暴行或者人生的曲折。我同情的是她與我如出一轍的自私。自私毀了她，不是別的。自私讓她選擇了自己最舒服的方式逃離生命，卻忽略了她所給別人帶來的傷痛。青豆沒哭，但她傷心透了，以至于她在未來的日子里選擇報復(fù)那些在家庭中施暴的男性為生活方式。
我覺得自己像極了自殺的女人。生活中的磨難擊垮了陽光的向往，包裹心臟的軀體外又被假作勇敢的自私緊緊纏繞，視它如救命稻草，抵擋著一切可能存在的傷害。
許多年來，家庭和社會、友情與愛情，都曾給過我太多傷害。他們織成一張大網(wǎng)，網(wǎng)住我跳動的脈搏，無時無刻不在滲透心靈的路上蹣跚。他們交織著，互相恭維著，一起作惡著，放肆的張開血盆大口對我進行人生的說教?！澳憧?，這是父親的經(jīng)驗。”“你看，這就是社會?！薄澳憧?，友情也不過是一時的情感泛濫?！薄澳憧矗瑦矍樗娴母卟豢膳?。”每一句話，每一個字眼，都是近距離射出的子彈，穿透了肉體，留給自己一個個無法愈合的洞眼。有人說：在愛情上受過傷害的人，再無法全身心投入到另一段哪怕是真正存在的愛情當中。又或者沒人這么說。同理，愛情不過是生命的一部分。所以我在任何一點上經(jīng)歷過傷害后，都無法再全身心投入到那一個還會出現(xiàn)的點上。我經(jīng)歷著，我們都經(jīng)歷著?；蛟S是我經(jīng)歷的太多，所以到現(xiàn)在，我能去做的只有讓自己心甘情愿的跳入另一張自己編織的大網(wǎng)。逃避著一個A點，再進入另一個B點。B點存在著，它或許真的比A點更能讓自己快樂。進駐，然后嘗試。生活就這樣更迭成另一種方式。
生活的方法多種多樣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。堅強的，為信仰而活；激情的，為豐富而活；樸實的，為家人而活；理想的，為夢境而活?？傊?，每個人都會生活。我也要生活，也必須學(xué)會生活。或許是自己太過于矯情，又在怨天尤人這一方面極有天賦，所以我選擇的生活方式，便是死命逃避現(xiàn)實，自得于心靈境界。這是弱者的表現(xiàn)。弱者在多數(shù)情況下不愿去體諒他人，所以我能寫出一篇篇在別人眼里看著形同垃圾的文章，只因自己需要。我需要的，就無需理會你是否需要。這便是自私。一個弱者，在得到了自私這把庇護傘后，便也可以洋洋自得的高高在上。
跳樓的案例很多，而且我們也見過。有人在以跳樓結(jié)束自己生命的時候，砸死了圍觀群眾的事例也有發(fā)生。我認為，現(xiàn)在的自己就是那個跳樓砸死他人的混蛋。這種假設(shè)死人的想法，來源于如上所述的種種話題。也就是說，現(xiàn)在的我，每每與朋友談及問題或者處理一些事情之時，也總是傷害到他們。自己選擇死亡，又傷害到無辜之人，這種混蛋，是被自私夢魘住的奇葩。不同的是，我是有意，而那個跳樓者，實屬無心。
哦，對了，我給某雜志寫的那篇稿子，它的題目為《若沒有自私，愛情便不是愛情》。

偶爾去遠行

死了張屠夫，還吃帶毛豬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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